【一八】都是蹊跷事儿 番外-我觉得，你是我堂客 （下）
*失忆没了思想包袱的佛爷，对八爷耍流氓，死活认定人家是自己堂客的故事
都是蹊跷事儿番外①：我觉得，你是我堂客（下）
齐八爷被张启山问的一时语塞，觉得这些话竟真的合情合理，无法反驳。
其实，张启山的这些问题他不是未曾想过，只是，他从未敢深想罢了。
毕竟他曾一度坚信，张启山这个人性子冷，看的最重的无非便是兄弟情义，家国天下。若再往深处说，他却是很难相信，这个满心民族大义的人，也会存着点儿私心偏爱，也会有说不出口的情结。
八爷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，所以当张启山语出惊人时，他也并未怀疑自己的判断。只是隐约开始意识到，眼前的这个张启山，并非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完全重合。
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，模样虽还是过往的那个模样，但却因遗忘了太多往事，而致使那些曾压在他身上的担子，跟着一并被抛了去。
曾经的军阀张启山活的压抑，因为他要顾及自己的身份，要顾念着他的家国。
所以有太多的话，他不能说，不敢说，更不适合去说。
只因他坐的那个位子令他承担了太多，以至于那时的他，无力也无心去谈什么私情小爱。不怕误了自己，只怕是害了别人。
不过风水轮流转，今年张家走了背字儿。一切都坠到了谷底，一切也就都变的不同了。
想必大军阀本人从未料想到，有一天他也会染上这么个怪病失忆。让他忘了身份，忘了责任，忘了一切的束缚，极是任性的将过去藏着掖着好些年的心声，在最该避讳的那个人面前，抖了个底儿掉！
佛爷日后若还能记得这一幕，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！
八爷在心中想着，竟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，多少有了几分期待。
不过眼下他并未说破这些，只是抬起了头来，默默打量了眼前人一眼。随即感慨的想着，原来张大佛爷抛了身份和自持，便是这么个率性而为的样子。细细品来，倒也是别样的风景，有趣的紧。
而另一边，张启山并不知对面人心中闪过的这些念头，看他抬头打量自己，只当他是听懂了自己的话，便又以理所应当的语气道，“所以，你究竟承不承认是我堂客？”
齐八爷本还悠悠想着心事，猛然又听见了“堂客”这俩字，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，叹道，“佛爷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其实是在一本正经的耍流氓？”
张启山依旧一脸正气，“不知道，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而且就算是，你是我堂客，耍流氓又怎么了？”
齐八爷撇嘴，“怎么了？土匪加流氓，这都可以直接送官了！”
张启山若有所思道，“我记得，我好像就是官。”
齐八爷指正，“曾经是，但现在你被陆建勋给阴了，官儿就暂时没了。”
张启山思量了一瞬，忽而拍了拍八爷的肩膀，斩钉截铁道，“没关系，你会帮我再抢回来的！”
“我只想问，佛爷你哪儿来的自信？还有我跟你说，你再得罪我，比如说叫我“堂客”什么的，我就不帮你了！求我也不帮！”齐八爷威胁着一脸毫无惧色的张启山。
而被看的那人果是不在乎，回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，自信满满道，“口是心非，你一定会助我！”
随即张启山便不再跟他舌战，一个翻身躺在了榻上，并拍了拍空着的一边，说道，“过来躺下，我想再歇一会儿。”
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八爷一跳，待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，八爷恨不得直接跳下床去。
可奈何张启山挡的严实，他走不开，只得抽着嘴角道，“佛爷，您歇着吧，我不困，就不在这里打扰了！”
但刚一说完，八爷就觉得一只手揪住了自己的前襟，紧接着整个人就给硬生生拉了过去，不由分说的被按平在了褥子上。
张启山的力气大的出奇，齐八爷那小胳膊小腿儿根本就抗不过他。自然是人家想给他摆什么姿势躺着，他就得以什么姿势躺着，唯有嘴巴还算自由，“佛爷！我真的不困，你放了我成么？”
张启山看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，不知怎的越发起了捉弄的心思，故意板起脸来，一脸正气的说起了土匪话，“你困不困并不重要，因为我困了，所以你得陪我躺着！”
说完，眼见着齐八爷又要挣扎着起身，他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径直伸胳膊过去将人捞了过来，随即便按在了怀里，威胁道，“我浅眠，敢吵醒我，你就等着吃苦头吧！”
被压在怀里动弹不得的八爷这下彻底傻住了，脑袋里嗡嗡直响，面上也不住烧红，半晌方才闷闷的道，“佛爷啊，我虽知你病了，需要体谅着，但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呀？咱们现在这样子，要，要是让嫂子看见了，我，我非得被千刀万剐了不成！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啊！”
不知怎的，他的这句话似乎收到了奇效，张启山禁锢着他的胳膊竟是松了一松。
齐八爷一看这是个机会，正准备脱身，哪料张启山却是忽而开口道，“副官跟我说过，我没有娶妻，也从未亲口说过要取那位尹家小姐过门。无论她是金枝玉叶，还是大家闺秀，那些都是别人口中的，我自身对她全无印象，也全无兴趣。在我的记忆里，你才是我最中意的那个人，而眼下我也是看你最顺眼。所以，若你真的要叫嫂子，那也只能是叫你自己。”
“佛爷，你明明失忆了，怎么霸道的性子却能一点儿不受影响呢？尹小姐那边可以暂且不说，但我这儿，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，也听我一言？我可还什么都没答应呢！你怎么就直接上手了啊！”齐八爷尚在挣扎。
但就像副官说的那样，八爷和张启山在一起的时候，一直都在挣扎，而也一直没什么效果，眼下自也如此。
张启山听到了他的抱怨，全不以为意，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耍流氓，“副官说，我曾经说过，跟你在一起不用讲道理，想做什么，用武力即可。而你自己不也承认，说愿意让我欺负吗？咱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，你情我愿，正好凑一对了！”
张副官，你跟他说什么不好，偏告诉他这个！他本就是一身匪气，我还指望他失了记忆会收敛点儿，让我过几天清心日子。你这一说可好，又变成原来那一套了！咱俩这梁子今天算是结下了！
齐八爷此时恨恨的想着，但与此同时，他心中却也有点儿难以言明的情绪，在剧烈的波动着。
有些话，其实并非只有张启山压了七年，八爷本人也是藏掖了一些的。
不过呢，张启山那是病了，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，可以任性而为，连心意与情意都可以坦荡的甩人一脸。
但八爷却神智清醒，深知有些话只适合带进棺材，而不适合让任何人听到。不为别的，只为他是齐家的当家，而张启山也早晚还会回到原来的位置。他们身上那些沉甸甸的责任，让他们不能如此纠缠。
只不过，他知道这些又能怎样呢？
人这心一旦动了，又哪里这么容易给按回原处？
更何况如今两人间微妙的平衡已是乱了，若想掰正，至少也要等张启山彻底清醒后才行。而如今局势所迫，他若得过且过一次，倒也算是情有可原……
因此，思量了许久的齐八爷最终是叹了口气，依了张启山的要求，乖乖做了抱枕，被人揽在怀里困觉。但心里却仍在不断给自己脱罪，想是自己的一时荒唐，当是方才受的惊吓所致，祖师爷定不会怪罪的！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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