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家WHITE

【一八】曾记那时(三)

*这是一个讲述:气场两米八的齐八爷,被佛爷又宠又惯,一步一步养成为软萌可爱款的奇妙故事。

*原著风,正剧向,走相互扶持的路线。

*一八感情线:温火慢炖,欢喜冤家,时常嘴炮,无虐,HE。


第三章

 

  张启山过往常听人说,与有缘人的初遇总是特别美好的。

 

  当时他觉得这话说的忒矫情,不是他们东北爷们的风格。可自老茶营溜达回家的这一路上,他的脑子里却是不停的过着那算子说过的话,字字句句都记的一清二楚,可谓是受用之极。

 

  张启山不是没被人恭维过,类似的吹捧其实也收到过不少。只是过往听时他都是左耳进来右耳出,少有在脑中停留,更不用提什么回味无穷了。

 

  因此,觉得自己这状态很不对劲的他躺在塌上,翘着二郎腿,开始认真的思索缘由。

 

  而正在他皱眉苦思之际,房门却是被人从外轻敲了两下,继而便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推门走进了屋里,随即一脸喜色道,“表哥,陈老板果然没骗我!你交代我去寻的那本古书他果然有!喏,你看!”

 

  说着少年便将书献宝一般的捧到了张启山的面前。

 

  张启山初时因想着心事没反应过来,待看清了那古书封皮上的字迹后,方才忙不迭的伸手接过道,“找了两个多月,城镇村子都寻遍了也一点儿音讯没有,我还当这书根本就不存在呢!”

 

  张启山一脸欣喜的翻着手中的古书,少年在旁看了一会儿,终是忍不住道,“哥,这书既不是名家大作,也是不那种价值连城的珍稀藏本,不过就是一个无名书生撰写的野史而已。若放在书摊上卖,可是连三个铜板都不值的!咱们拿这种书给人当见面礼,真的成么?”

 

  对他的疑问张启山并不意外,不紧不慢翻着书页的同时道,“日山,这书你有看过吗?”

 

  “回来的路上随手翻了翻,只知里面写的是南诏国的一些异闻趣事,但我并未细读。哥,这书究竟有什么特别呀?”张日山挠了挠头,并不太懂他表哥的意思。

 

  张启山闻言笑了笑,答道,“其实你刚才说的没错,这书不过是个无名书生写来糊口的野史传记。里面的内容估计有八成以上都是他杜撰而来,即使是放在当年出书时候,大抵也不会有几个买家。”

 

  而他言毕,张日山果然还是一脸茫然,他便只得又道,“但即便只是杜撰的故事,却也会有一定的历史依托,纵然程度不大,但拿来做参考也还是可以的。做我们这一行,捕风捉影的故事指不定就能成为重要的线索,只看你怎么去用它们了!”

 

  张日山虽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可却异常机灵,话说到了这一步已是明了其中用意,顿时恍悟道,“这本野史虽不值钱,可却贵在罕见难寻,一般人甚至不知晓它的存在!而齐家在这几月都在搜集南诏国的史料,所以不论这举动是一时兴起,还是另有所用,咱们这本书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啊!”

 

  自家表弟一点既通,张启山甚是欣慰,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道,“齐家小少爷是生在金玉窝里的,寻常的宝贝入不了他的眼。与其弄那些俗气东西,不如是这种稀有货更能给他留下印象!更何况,他周身都是书卷气,想必也更喜欢古书珍本一类!”

 

  张日山有些疑惑的望向张启山,道,“咦?表哥你已经去见过他了啊?不是说等我寻到这书后再去拜访的么?”

 

  “先去踩踩点而已,不影响的。”张启山又忆起了早上的事情,嘴角不由得勾了勾。

 

  看着表哥似是很开心的样子,张日山有些纳闷却也没有细问,只就事论事道,“如今见面礼虽是寻到了,但咱们一时却还摸不清这齐八爷搜集南诏的资料究竟是为了什么。表哥,你说他这上位不久就大费周章,会不会是在为夹喇嘛做准备啊?”

 

  然而,张启山此时却仍在垂眸翻看着书页,看那专注样子,似是心思都已投在了书中的异闻当中,闻言只是似是而非般的嗯了一声,并未作答。

 

  ……

 

  酉末时分,老茶营。

 

  张启山左手捏着自家表弟辛苦寻来的古书,右手推开准备上门板的小伙计,脚步轻快的走进了已然打烊的齐家香堂内。

 

  “哎哎哎!这位先生您留步啊!小店已经打烊了,您要是来看货的,还请明日一早再来!”

 

  眼瞅着人直直的走入店中,正抱着门板的小满赶忙丢了手头伙计,匆匆拦在了张启山的面前。

 

  齐家的香堂几时打烊,张启山当然心知肚明,他是故意这个点儿过来的。见状早有准备,一边将手中的古书交到小满手里,一边淡然答道,“麻烦你将这书交给齐八爷,就说是我谢他今早的那一卦。”

 

  小满疑惑的接过书的同时也开始仔细打量张启山,一看竟是早上齐桓送卦的那人,隐约便猜到了点儿什么,连连应下的同时赶忙向着内堂跑去。

 

  而此时此刻,内堂里的齐桓则正美滋滋的吃他的三菜一汤,手边还摆着小酒,有吃有喝,一副享受样子。见小满急火火的冲进来,不由皱眉道,“小满,你这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啊!”

 

  然而小满却没理会他的话,只将手中的书册放到了桌上,低声道,“八爷,我在外面上门板的时候一个客人进了店里,将这本书交给了我,说是谢您早上的卦!”

 

  齐桓是在解府吃过中饭后回来的,所以他早上一共就给人算了两卦。一个是云贵的商客,一个是张启山。

 

  只是他料定张启山对他会徐徐图之,所以只当是那商客造访,便没细看桌上的书,只敷衍道,“我早上便算过了,这人在北上收货的路上会遇事而破财。这书与其给我,不如让他留着到时保命用吧!”

 

  他说完便摆了摆手,示意小满把书给退回去。

 

  小满见状有些狐疑,没有立即拿起书来,只嘀咕道,“早上您还给他白算了一卦,怎么到了晚上就又不见人家了啊?”

 

  他此话一出,齐桓拿着筷子正准备夹菜的手不由一顿,忽而意识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。这来人竟不是那位倒霉的商客,而是自己的冤家,张启山。

 

  “他怎么来了?”

 

  齐桓一边嘀咕着,一边将摊在桌上多时的旧书拿了起来。而只是抬眼一扫书皮上的字迹,他面上的神色便是一动,赶忙招呼小满道,“去,把人请进来!记得客气点儿!”

 

  小满看出了齐桓的神色变化,没敢多问,应了一声便又跑了出去。

 

  张启山走进内堂的时候,齐桓已是收了早先随意吃喝的自在神色,见他走来便缓缓抬了抬手,做了个请人入座的手势。

 

  而张启山也没虚让,顺势落座的同时又扫了眼桌上的饭菜,随即略带几分尴尬的笑道,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,扰了八爷用饭了。”

 

  “无妨,我也是刚动筷子,先生若是不嫌弃,可否陪齐某小酌两杯?”

 

  说完齐桓也没等张启山的回复,只给小满递了个眼色,让他从后屋取来了碗筷酒杯,利索的摆上了桌。

 

  看着杯碗一个不拉的放在自己面前,张启山无法推辞,只好举杯先干为敬。

 

  齐桓自幼长在长沙,这一桌的饭菜自然都是地地道道的湘菜。张启山虽来了半年多,却仍不太习惯。二人虚让着举筷时,他面上的表情难免就有点儿纠结,而齐桓在旁看着不由是笑道,“听先生口音当是东北生人,这湘菜偏辣口,可是吃不惯么?”

 

  被人一眼看出自己难以下筷,张启山也有点儿尴尬,只得道,“来了长沙虽有半年之多,别的样样都好,唯独这吃食,实在是一时半刻适应不来!”

 

  齐桓道,“这一南一北,习俗天差地别,习惯起来确是要费些功夫。只不知先生此番来长沙,是做公差还是了私事?可要久待么?”

 

  张启山也不藏着掖着,径直答道,“东北混不下去了,算是逃难来常住的吧!”

 

  “日寇入境,东北境内现在的确不太平。如今长沙未受外敌侵扰,还算是片净土,来这里开枝散叶的确是个上选呢!”

 

  张启山的来历齐桓早已从解少爷那里听过一遍,因此只是客套的附和了一声,见张启山也不打算多谈,便转过话峰道,“在长沙的古董行内,我们齐家也还算吃的开。我与先生一见如故,日后若有需我帮衬之处,大可知会一声!”

 

  都是客套话,张启山当然听的出,礼节性的致意后便借着对方起的头,续道,“其实,我与八爷你也算同行,做的都是这古董买卖。只不过我是个外来户,无权无势,生意很难做起来。早已闻名九门提督在这一行里的地位举足轻重,我一直想寻机拜会却碍于不得门路。”

 

  张启山一边说着,一边打量齐桓的表情,见他只是笑而不语便又进一步道,“哪想踏破铁鞋无觅处,今早出来闲逛之际却是促成了这般巧局!这不,听说你近来在搜集南诏国的史料,恰好我手头便有一本野史旧闻,看着相关便拿了来,也算是谢您今早的卦!”

 

  “先生虽不是我九门中人,但这消息却是来的精准呢!”

 

  齐桓似笑非笑说着的同时随手翻开书页,草草看了几行后方才又道,“自我放出风声到现在已过三月时间,各式版本的史料收了不少,可大多是官家之笔,千篇一律。这野史杂本虽出自无名之人,却能以独特的角度品评史迹,也算是丰富人之见闻,有趣的很呢!”

 

  外界传言,齐八爷说话习惯说七分藏三分,很少直白的表明真意。张启山早有心理准备,所以对他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全不着恼,只道,“八爷对南诏国的史料如此上心,可是出于兴趣?”

 

  “不然你以为呢?”

 

  然而齐桓却也不接受他的直球,径直又将问题原封不动的踹了回去。

 

  要比耍嘴皮子的功夫,张启山的水平实在不够看,所以话到这里已是无法再周旋下去。

 

  他见状只得苦笑一声,说道,“据我所知,九门明面上虽做寻常古董生意,但暗里却也下地摸金。所以当我听说齐家在搜集南诏的史料时便擅自猜想,许是八爷有了中意的宝贝,准备夹喇嘛下地。”

 

  “先生对我九门知之甚多,想必也已知晓九门中上三门为贵,平三门为贼,下三门为商的说法。我齐家排行第八,虽归在九门之内却是以行商走货为主,并不牵扯那些地下的勾当。先生若是对地下的事情有意,还需得去劳烦上、中的六门!”

 

  类似的说法张启山当然听过,但他却始终不信下三门能把自己撇的这么干净。

 

  齐桓坐在对桌望着他,见他面上明显浮出了不置可否的神色,便抬手指了指自己,笑道,“我知你不信我所说的话,但你瞧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样子,你觉得我像个土夫子么?干得了地下的活么?”

 

  然而他话音一落,张启山面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,竟是学着他的模样也指了指自己,问道,“八爷,你是不是土夫子,我不好说。但你瞧瞧我,你觉得我像个下地的人么?做的了那挖坟掘墓的勾当吗?”

 

  还真是个冤家!

 

  齐桓当然听的出张启山话中的真意,暗自腹诽的同时面上却还得维持笑容,摇头道,“先生哪里的话,这东西岂能以貌相取?”

 

  看他主动退了一步,张启山也见好就收,当即绕过这个死循环,指了指桌上的旧书,言归正传道,“八爷你明面上的身份是算子,这香堂内挂的也是三清像,想来当是道门出身。可这南诏国位处云贵,王国上下皆信奉密宗,与如今的佛教相去甚远不说,与道学更是泾渭分明。”

 

  “按常理来讲,土夫子下地都会选择自己最了解和擅长的墓葬形式,以防不测。所以我是真想不出,八爷你放着这么多按周易排布的地宫不取,为何偏要去寻那密宗的东西?我可听说,旧时佛教密宗与南洋邪术无异,蛊毒和灵媒大行其道,邪性的很。若真是他们的王陵,这风险可是难以预估啊!”

 

  张启山一席话说的相当透彻,直戳问题的中心,因而齐桓听罢不由是觉得烦心事儿又被人勾了起来,当即有些头疼。

 

  可明面上他却仍是不动声色,继续打他的太极,“先生所言甚是,不说我本人根本不会下地,纵是真要去,又岂会不自量力,选这偏门呢?”


TBC

评论(7)

热度(88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