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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八】曾记那时(四)

*这是一个讲述:气场两米八的齐八爷,被佛爷又宠又惯,一步一步养成为软萌可爱款的奇妙故事。

*原著风,正剧向,走相互扶持的路线。

*一八感情线:温火慢炖,欢喜冤家,时常嘴炮,无虐,HE。


第四章

 

  齐桓与张启山的第二次见面,是在他二人极是客套的你来我往中结束的。

 

  其间,张启山没能挖到多少有用的情报,而齐桓也没完全摸清张启山的底。因而这一回合的交锋,只能算个平局,双方都是悻悻然。

 

  不过事情虽烦心,可日子却要照过。

 

  往后的半月,张启山没再出现在老茶营一带,甚至连长沙城都没回过。带着自己的那一群兄弟跑入了城郊的破败林子里,始终没再露面。

 

  解少爷安排在张启山家门口的眼线,为此整日缩在街角晒太阳,闲的发慌。

 

  而与风平浪静的张家小院不同,齐家香堂内如今却是围坐着三人,一人怀里揣着一条狗,手下忙活着撸毛,桌上还你一言我一语,聊的热闹。

 

  “这姓张的,给我扔了本不值钱的破书后就不声不响的跑山里啃土去了,你说他这是特别沉的住气呢?还是故意演给我看的啊?”

 

  齐桓摸着怀中小白狗的脑袋,发着牢骚。

 

  同样抱着狗撸着毛的解少爷在旁听罢,笑道,“我看这张启山倒是聪明,他猜到你短期内不会有所动作,与其自己死缠烂打的来讨无趣,不如是静观其变。等时机到了再出现,这样还能事半功倍!”

 

  拿着桌上点心给怀中奶狗喂食的吴家小爷,闻言冲齐桓扬了扬下巴,跟道,“这姓张的不仅身手好,还挺有心机。如此能文能武,以后要是得了势,还不吃定你啊?你这是养虎遗患哦!”

 

  “什么能文能武,我看这家伙不是攻于心计的那一类人,我算计他是一算一个准!所以即便他以后得势,我也压的住!”齐桓义正言辞的为自己正名。

 

  “但愿如此吧!”解少爷显然和吴少一条心,从旁不咸不淡的补了一句拆台的话。

 

  解、吴两家少爷好的能穿一条裤子,齐桓从小见识到大,早已放弃了跟他俩争什么原则,见状只撇嘴道,“行行行,我不跟你们吵!快说正事吧!你俩抱着三只奶狗来我这儿,不会就是来吃我家点心的吧?”

 

  “那当然不是!”

 

  吴少爷一边说着,一边又扔了块酥糖到自己嘴里,嚼了两嚼后道,“小九九不吃甜食,他是单纯溜达来看你热闹的!而我则是遛狗路上遇到了他,想着我家奶狗都爱吃你家点心,这才一块来了!”

 

  齐桓闻言闭了闭眼稳定住情绪,随即才很有风度的抬手指了指门口,道,“小满,抄家伙,把这俩混蛋给我扫出去!”

 

  “也不全是看热闹,我是另有事情要来告诉你。”眼瞅着小满已经举起了笤帚,解少爷赶忙从旁补救。

 

  齐桓一脸不爽,哼道,“有话快说!不然笤帚扁担伺候!”

 

  “你看他这才做了几天当家啊,脾气就这么大了!咱俩以后可得平易近人,不能学他这么跋扈!”

 

  解少爷先是以齐桓可以听到的“小声”与吴少抱怨了两句,方才摆正神色道,“昨天下午,刘家的二当家从城郊给人抬回来了。但跟他一起去的三十个伙计却全折在了地下,他是唯一一个活口。”

 

  本还一脸怄气神色的齐桓,在听闻此话后忽而转回了头来,讶道,“就他那半瓶醋的本事,竟能从那地方全身而退?”

 

  解少爷摇头,“没那么幸运!据说是丢了条胳膊,瞎了只眼,基本成废人了。”

 

  吴少爷显然与这刘二当家不睦,闻言呸了一声道,“这王八蛋上月踹死我一条狗,这种完蛋玩意怎么就不死里面呢?老天真不开眼!”

 

  “谁说不是呢!”

 

  齐桓小声的附和了一句,转而又对解少爷道,“这混球没死,显然会带回地宫里的情报。我觉得以刘爷的脾气,不会善罢甘休!”

 

  解少爷压低了声音,回道,“岂止不会善罢甘休,我今天来的路上特意去刘府附近转了转。瞧着那里来了不少道上的人,行事做派都是老手,看样子近期是要有大动作了。”

 

  齐桓闻言叹了口气,半晌方才道,“我老爷子走前就跟他们刘家说过,他家阴德阳德都损的太过,碰不得那种风水墓。这下折了三十个熟手还不肯吸取教训,你说这是脑子闪板了呢?还是中邪了?”

 

  然而他将一说完,解少爷却是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,道,“你就想说这个?”

 

  齐桓闻言怔了怔,转而倒吸了一口凉气,反问道,“不会吧?”

 

  解少爷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,“那个墓集风水演绎之大成,他们光收集资料就花了五年时间,这头回派人下地却还折损这么大。我想刘爷铁定咽不下这口气,也丢不起这个人,他肯定会另想办法带队下去。而吸取了先前的教训,我猜他这次一定会带个易术行家陪他去送死!”

 

  “小九九的意思是说,小八你危在旦夕,要被刘疯子拉去陪葬了!”吴少爷从旁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句。

 

  齐桓拍桌,“我听的懂!不用说这么直……”

 

  “这一大早的,齐八爷这是为什么事儿动肝火啊?”

 

  而齐桓正嚷着,门口一个声音却也在此时传了进来,打断了他的话,同时也吸引了满屋人的注意。

 

  解少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,见状赶忙从桌下踹了齐桓一脚,并眼疾手快的将他膝上的奶狗揽到了自己怀里。

 

  本还有些没回过神的齐桓平白挨了一脚,疼的直抽凉气。但他也知解少爷的意思,赶忙站起身来,对迎面走来的那人拱手道,“刘爷,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
 

  “有事相求,不知齐八爷卖不卖我这个面子?”

 

  虽是求人办事,可来人话语间的轻佻却是让人怎么听,怎么不舒服。

 

  然而齐桓却似并不在意他的态度,闻言只是笑了笑,侧过身子恭恭敬敬的请人入座,在将桌上的茶杯添满后方才道,“刘爷您是九门之首,齐家也常得您扶持,您有什么想让我办的事情,还请吩咐!”

 

  刘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道,“你果然比你那个顽固爹识相!我来也不为别的,就是近来下地时遇到了点儿麻烦,需得精通易术推演之人帮衬一二。我们刘家少有人懂这玄忽玩意儿,所以我想让你跟我去那里看看!”

 

  他的话音一落,一串嘈杂的脚步声便又从香堂内响了起来。两个打手模样的壮汉齐齐进了内堂,并一左一右绕去了齐桓身后,看这来意极是不善。

 

  吴少一直抱狗站在所有人后,见状不由皱眉,想上前一步说点儿什么却被解少爷以目光制止,只得悻悻然的撇嘴。

 

  而齐桓自是感到了身后两道不算友好的视线,但他却宛若不知般仍笑吟吟问道,“刘爷准备何时下地?”

 

  刘烨答,“下月初三,辰时一刻,我会派人来这儿接你。你们齐家的伙计都是些绣花枕头,带了也是累赘,所以你一个人去便可,我自会派人与你随行的!”

 

  齐桓并未明言去与不去,但这刘烨却是全然没给人考虑的余地,径直便安排了起来。

 

  而事已至此,身后还有两个打手虎视眈眈,齐桓也没法再争辩什么,只得道,“刘爷的安排自是甚佳,我并无异议,只是……”

 

  眼看他有几分推诿意思隐在话里,刘烨的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不悦,冷声道,“我知你不过是个算命的,自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,你不用担心。”

 

  “就因为都是你的人跟着,人家才会担心!”吴少到底听不下去,在旁小声泛着嘀咕。

 

  “闭嘴!”而解少爷则从旁低声制止,同时手也不着痕迹的掐上了小奶狗的脖子。

 

  吴少本就讨厌刘家的人,一门心思想寻事来打一架。可一看解少爷那手放的位置,他立马就打消了先前的念头,五官都扭在了一起,闭着嘴巴一动也没敢动。

 

  对于他们这边的对话,齐桓是个寻常书生,自然没听清。但刘烨这种老瓢把子却是耳朵尖的很,闻言皱了皱眉,刚想说话却只听齐桓忽而道,“刘爷,我最近招了一个伙计,身手不错但却还是个愣头青。我有意培养此人,不知此次下地,可否带他一起去长长见识?”

 

  ……

 

  张启山再度返回长沙城时,距离刘烨拜访齐家香堂也已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。

 

  他这一趟去的有些久,自家的生意和人脉圈迟迟没人照看,回来后自要一一打点。

 

  而齐桓这个名字则在他重点看护的对象一栏,因而他回来的当天便马不停蹄的直奔了老茶营。

 

  齐家的小香堂挤在巷子的最深处,客人算不得太多却也不少。张启山在远处看了一会儿,待买货的人都已满载而归,方才乐呵呵的走进了屋中。

 

  小满认得张启山的模样,又有齐桓特意交代的话,所以一看人来了,二话没说直接就请去了后堂。

 

  齐桓此时正垂眸掐算着什么,见张启山进来便笑了笑,道,“小满,我就说今日会有贵客登门,怎么样,准了吧?”

 

  小满闻言陪了个笑脸,正待再恭维几句却不想张启山忽而道,“八爷既然算到了我来,那可还有算到我为何而来?”

 

  这个问题显然有点儿挑衅的意味,但齐桓听罢却未感不悦,只是轻笑了一声道,“张先生今日有备而来,而且来势不善,多半是要给我添个堵,我说的可对?”

 

  他是算出来的,还是另有眼线?

 

  张启山不信神佛,所以对于齐桓神算的名声,他是保持怀疑态度的,闻言不免揣测。

 

  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可能,自己的小算盘都已被人点破,让他不得不有些心虚的想着,日前玩的那些小把戏可都已经穿帮?

 

  不过想归是想,面上的戏还要照做。

 

  因而他尴尬一笑,径直从衣兜里中摸了几张规整叠着的信纸出来,递到齐桓面前道,“我这月去山里转了转,颇有所获。八爷精通周易风水,可否帮我看看,这龙脉走向可是圈点对了地方?”

 

  张启山手中的几张草图都画的极为简略,但重要的山势走向,地标参照却是应有尽有,显然是熟手所绘。

 

  因而齐桓只是垂眸看了几眼便已心里有数,望向他道,“这图上所标之处位于山峦的主龙脉之上,风水位极佳,足可谓洞天福地。可却也因此地聚气太盛,盛极而狂,导致四面四方皆呈大吉之势。而那地宫的具体所在,则是借着这个“势”被巧妙的隐藏在了方圆数百里的土地之下。乍看虽遍地皆可入内,但去过方知是不得要领,无一可行。”

 

  不过扫了几眼便能如此精准的点中要处,张启山不由心中佩服,脱口便道,“九门提督果然名不虚传,我和我兄弟费了大半年的功夫才整理出这些图,摸清了其中的门道,八爷却是一眼便看破了么?”

 

  然而他将一说完,齐桓却是摆了摆手,道,“这龙脉走势图我虽第一次见,但关于这个地方,我却是早有耳闻。对于这当中的门道自然知道的清楚一些,算不得什么本事。”

 

  见他自谦,张启山也不知话中几分真假,刚要再说什么却已被打断道,“张先生,能寻到这个地方,足可见你和你的兄弟本事非同寻常。但如果你有意要去此处,我却得奉劝一句,这墓原封不动的戳在那里这么多年,自有他的道理,你最好慎行!”

 

  张启山道,“怎么?这墓很凶险,动不得?”

 

  齐桓看了看他,转而摸起茶杯轻啜了一口,道,“这地方风水好,墓里的东西几乎没有尸变的可能。所以地宫内不过是些阵法机关,八字够硬就算不得凶险。真正凶险的,其实是这地上的人!”

 

  他说到这里,张启山终于是听明白了。抬头看了看他,见那一贯笑眯眯的算子已然正色,显然之前的话绝非恐吓而是货真价实的警告。

 

  “刘烨,现在的九门之首,这地方是划分在他的地盘中的,八爷是想告诉我这个吧?”

 

  齐桓看他说的一片坦然,不由道,“你知道这是他的地盘,还想拿来做文章?刘爷可是军阀,黑白通吃的狠角儿。你招惹他,不怕惹杀身之祸吗?”

 

  张启山道,“这地方虽是划在他的地盘里,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派人下地,足可见此人对这处地宫毫无头绪。或者说,他是功夫不到家,压根儿没弄懂那片山峦的风水布局,无从下手!既然天意要这墓能者得之,又岂能怪我取之无道?”

 

  刘烨此人只是凭借军阀势力上位,实来手艺也不过是土夫子中的中游水平。这一点一直被九门众人诟病不已,早不是什么秘密,所以齐桓也不意外张启山的说法。

 

  只是他有些费解的是,张启山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说出,因而他便开口问道,“这话你都敢说,你就不怕传到刘爷耳朵里去,小命不保吗?”

 

  张启山极坦然道,“这话我只说给过你一人听,我不信你会去打小报告。”

 

  齐桓闻言哼了一声,对于他的这份自信不置可否。

 

  而趁他沉默的功夫,张启山却是忽而笑眯眯道,“八爷,这月我一直待在山里,围着这地宫所在转了好些圈。虽有这图纸做辅,却奈何观山望气的本事没学到家,找了几个可能的入口下去也全碰上了机关阵,被挡了回来。所以我就想着得找个懂行的人帮着推演一二,破了它这风水局……”

 

  张启山说完便瞪着他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齐桓,显然在他的心目当中,这就算是求人办事了。

 

  虽说他的态度比之刘烨强了许多,可这拜托人的方式却又有点儿异曲同工的味道。这么想着,齐桓心里就有点儿堵。

 

  只是刘烨势大,他拿人没办法,但碰上尚还在发展阶段的张启山,他却有的是欺负人的坏主意。

 

  因而他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,不紧不慢的刁难道,“我想日前我便说过了,我们齐家只做明面生意,不碰地下那些事儿,张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!”

 

  然而他将一说完,张启山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说道,“那日我和兄弟们下地时,曾救起了一个重伤的年轻人。他当时昏迷不醒,可腰刀上却刻着个“刘”字。我觉得他应是九门中人,就派人把他送到了长沙近郊,让一个农家救起了他,送回了城里。”

 

  感情那小王八蛋是你给救回来的?让吴老三知道,肯定往你家门上泼狗屎。

 

  齐桓在心里翻着白眼,可面上却藏的滴水不露,甚至露出了不解的神情,疑惑道,“十来天前,刘二当家的确重伤被人救回,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?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?”

 

  而张启山见他装傻也不急,又道,“这二当家是刘烨的大儿子,平时宝贝的很,这回他吃了大亏,做爹的又岂会坐视不理?我听说,刘府这些日子招来了许多道上的好手,且还在四处制备下地用的行头。而至于刘烨本人则是亲自来了八爷你这香堂一趟,据说是来请你出山相助的!”

 

  刘家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忒差了吧?

 

  齐桓看着在自己面前嘚瑟的张启山,脑袋都有点儿疼了。

 

  他原本想着,自己这回要端一端当家人的架子,杀一杀这东北狼的威风。可谁想人家情报工作做的太好,竟然绝地反身,化被动为主动了!

 

  而见他面上的平静神色正在一点一点崩溃,张启山甚是欣慰,赶忙又加了把火道,“刘烨此人行事霸道,我想八爷你肯定已是受了他的要挟,下月初三得跟着他一同下地。而他手下那帮全是土匪,行事狠辣,你跟着他们实在是危在旦夕啊!”

 

  “他们是匪,你就不是了?我看你可比那帮人狠绝的多!”一个没忍住,齐桓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
 

  而东北狼是怎么回答的呢?

 

  他是这样义正言辞的答复道,“是,我也是匪不错!但我只对地下的粽子和机关下狠手、杀手。可那些人却是心狠手软,在地上敢为非作歹,四处刁难。到了地下却各个都是软蛋怂包,不堪一用!”

 

  他这话说的实在,齐桓听罢心里也是认同,可却又不想让他太得意,见状只是撇了撇嘴道,“恶匪和义匪,横竖都不是什么良民。我和你们任何一者合作,都是与虎谋皮。”

 

  然而张启山却是径直无视了他话中的调侃,满面喜色道,“你答应帮我了?”

 

  因为身份的限制,齐桓强行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,只是咬牙道,“我已经答应了刘爷,要想让我帮你,你就去跟他说吧!”

 

  跟刘烨这种土匪哪会有的商量?因而张启山便道,“不用跟他谈,我要的只是你的首肯。只要你愿意帮我,我不介意委屈一点儿和他们搭伙下地!”

 

  齐桓从旁泼凉水,“别这么一厢情愿,你愿意搭伙,人家却不一定愿意带着你吧?”

 

  而张启山却是自信不减,“我管他乐不乐意呢?反正只要伪装成齐家伙计,他就算再看不过眼,也得带着我一块儿下去!”

 

  好嘛!这竟是跟自己一个思路出来的!齐桓有些崩溃的在心里发着感慨。

 

  不过心里虽这样想着,但面上他却是全未显露,只皱眉问道,“这么煞费苦心的也要去那地宫里,你究竟想要什么东西?”

 

  可此时张启山却故意卖起了关子,冲他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道,“八爷,我想要什么,您也算算呗?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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